云霄糖人师傅方武定：吹捏间的艺术

方武定在制作公鸡造型的糖人。

“你看你看，这是龙，这是老鹰，哇！还有孙悟空！”云霄县下板村下板小学的门口，一个不起眼的小摊被刚刚放学的孩子围得水泄不通，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摊上展示的造型精巧的糖人，从天上飞的到地上爬的应有尽有。摊主正专注地侍弄着手里的小糖团，一阵揉捏之后，突然从糖团中拉出一条糖丝，用嘴一边吹，一边对渐渐膨胀的糖团塑形，十几秒后，一只栩栩如生的“大公鸡”就完成了，围在一旁的“小观众”顿时兴奋地鼓起掌来。

摊主名叫方武定，今年60多岁了，从事传统糖人制作已有40年，他是云霄县掌握传统糖人手艺仅存不多的师傅，街坊邻居都亲切地称他为“糖人方”。

每隔一段时间，方武定都会到离家较近的小学门口做糖人，这对他来说，并不是谋生的手段，而是一种乐趣。昨日下午，记者一行人来到了方武定家中，亲眼领略“糖人方”用嘴吹出来的别样艺术。

穿过一条条狭长的小巷子，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方武定位于云霄新安路的家。一跨入门槛，一阵阵浓郁的糖香迎面飘来，方武定正专心致志地在炉灶旁熬煮着制作糖人用的糖浆。见记者来了，方武定把手中的活儿交给了妻子，招呼我们在客厅坐下，客厅的中央摆放着跟随了方武定40年的制作糖人用的移动工作台，台子约有1米高，台子的前方是一个布满细小插孔的突起，用于展示成型的糖人，其中有大刀、茶壶、飞龙、章鱼、金鱼、荔枝、杨桃……各式各样的造型应有尽有。方武定自豪地说，台子上这些糖人样式只是他掌握的一小部分，他还会做出好几百种样式造型。走到台子的后方更是内容丰富，上面摆放着两盒用于制作糖人的糖浆，下方是用于加热的小煤气炉。盒子旁边设置着小抽屉，里面放着方武定制作糖人需要的小剪刀，竹签和面粉包等工具。

“煮糖、揉团、拉丝、吹气、塑型，插竹签……”方武定一边喝着茶一边向我们介绍制作糖人的步骤。“很多看过我做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的简单，捏一捏吹一吹，10几秒的时间一条金鱼就做好了，其实在做糖人的过程中有许多需要注意的细节，这些东西不把握好做出来的糖人质量就不高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于温度的控制。糖浆离开加热的铁盒后温度会急速地下降，最后会变成硬邦邦的糖块，所以就需要在变硬之前快速地揉捏糖团，拉丝吹气，只有合适的温度才能保证糖团能够均匀地膨胀。”方武定随手拿起了台子上的一个金鱼造型的糖人如是说。

“刚开始接触做糖人的时候，最需要克服的就是高温对手的伤害。”方武定说，一个完美的糖人，需要高温的糖浆做原料，而刚从铁盒中挖出来的糊状糖浆有将近80℃，手指只要轻轻碰到就会感觉严重的灼热感，“所以必须通过反复的揉捏糖团让温度慢慢地降下来，然后适时地拔丝。”

而有着数十年经验的方武定，早已练就了一双铁手，不仅可以忍耐糖浆的高温，而且能用指尖去感受温度，判断拔丝吹气的最佳时机。方武定说，自己制作糖人的手艺并非是家族传承，是因为喜爱而自学的，由于没有师傅的指导，在制作糖人初期，失败是常有的事。他只能靠自己不断的摸索，常常跑到集市上看一些老师傅做糖人，从别人的制作中获取经验，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尝试后，他才渐渐成长为一位糖人制作好手。

从事糖人制作40年，技艺高超的方武定现在已经很少出门卖糖人了。“十几年前，云霄制作糖人的师傅还挺多的，买的人也多，每天到小学放学时间，我就会到校门口去摆摊，那时候糖人不只是一种甜品，还是孩子们喜欢的玩具，现在很多家长觉得糖人不卫生，小孩子也不再喜欢这种老东西了，做的人也就越来越少。”方武定伤感地说。

如今，许多人早已忘记了还有吹糖人这项传统手艺，也很少有人去关注这项濒临灭绝的传统手艺的生存现状，但对方武定来说，做糖人已然成了生活中一种独特的乐趣，有时候给自己的小孙子做糖人哄他开心，或者给街坊邻居的小孩子做一些当小礼物。心情特别好的时候，还会背上工作台到学校门口去给孩子们“露一手”，方武定说：“每次小孩子拿着他制作的糖人时，灿烂的笑脸和欢快的笑声，都让他感觉那是做糖人最大的意义。”

⊙漳州新闻网记者方一凡文/图